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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自由意志

陶恕

　　意志的自由是人天性中與生俱來的。人是照著那全然自由神的形像受造，因此必要享受量給他的自由；這一個自由的本能使他能以選擇今生來世的伴侶，能降服於他所心悅誠服者，能選擇對神或對魔鬼忠誠，要成為罪人或聖徒。

　　而神亦尊重此一自由，神曾對他一切所造的都看為甚好，所以對最微小的受造物吹毛求疵，就等於對創造者的挑剔。若說神按他形像造的人不完全，這是令人悲傷的假謙卑。除了罪，在人的天性中並無任何缺失及可致歉之處。當永存的子道成肉身披上血肉之體時，這件事就永遠堅定不移了。

　　神對他的傑作那麼看重，不會為了什麼理由侵害它，因為若神藐視人的自由，強迫人行違背自己意志的事，這是違反了神自己的意願，對於在人裡面神的形像是一大諷刺。神絕不會如此行。

　　我們的主耶穌眼睜睜的看著那富有的少年官離他而去，並未追趕他或試圖強制他；這少年的自尊使他拒絕別人為他做選擇；基督知道這一點，許可他走自己所揀選的路。若他的抉擇至終帶他人了地獄，至少他仍是人。就道德世界言，這樣總比一個無靈魂、無意志的機器人被操縱至天堂更好。

　　神可以在他那一面向我們走九步，但總不能走我們這一面的第十步。他樂意感動我們來悔改，但祂不能替我們悔改。悔改的真義乃在於犯過者親自悔過；神能等待罪人悔改，也可以遲延審判，甚至能忍耐到一個地步，彷彿他司法的行政都鬆懈了。但他不能強迫人悔改，因神如此做，是妨礙到人的自由，廢棄他起初所賜與人的恩賜。

　　那裡沒有自由的意志，那裡就沒有罪也沒有義，因為罪和義必須出於自由意志方得成立。一個動作不論多美好，如果是出於外力的強迫，那就不是真正美好！出於強迫的動作摧毀了動作的道德內容，使之失丟道德效果。

　　一個有罪的動作必定伴隨著自由意志的性質。所謂罪乃是一與神旨意相悖的一種自由意志作為。一個動作缺少道德認知或自由意志抉擇，就不能說這動作是有罪的；因為罪是違犯律法，而違犯必然是自由意志作為。

　　路西弗所以成為撒旦，在於牠為自己命運作選擇時心裡說：「我要昇到高雲之上我要與至高者同等。」顯然地，牠這一個決定違反了光明。在動作中，知識和意願並存。相反地。基督在憂苦中呼求說：「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你的意思行。」卻顯明了他的聖潔。這是對結局有充分的認識下自由的選擇。在這裡，兩個意志陷入短暫的爭戰。人（他也是神﹚較低的意志和神（他也是人﹚較高的意志較力，較高的意志得了勝。這裡也讓我們看見基督和撒旦之間巨大醒目的差別對比；這差別使聖徒和罪人。天堂和地獄有了分別。

　　但是有人要問：「當我們禱告說：『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你的意思成就。』我們不是丟棄我們的意志，拒絕運用它抉擇的能力，而這抉擇的能力豈不是在我們裡面神的形像的一部分麼？」對這問題的答案是斷然的不，然而整個事情需要進一步的解釋。

　　任何一個出之於自由意志的動作，都不能說它是廢棄了意志的自由。如果一個人揀選神的旨意。他不是否定了抉擇的能力，而是運用他選擇的能力，他所做的是表明他承認一個事實，就是他缺少足夠的良善來尋求至高的抉擇和缺乏足夠的智慧來做決定，為此他就尋求那既良善又智慧的另一位為他做決定。對墮落的人來說，這是運用自由意志的顛峰。

　　泰尼森看見了這一點，並且如此描寫基督：

　　你是真人又是真神，
　　你是至高、至聖的人者；
　　我們擁有自己的意志，卻不知如何運用
　　當它們歸順你時，我們就再尋回它們了。

　　這句話中含有豐富、健全的屬靈意義。成聖的秘訣不在於滅絕意志，而在於將我們的意志沈浸於神的旨意中。

　　真聖徒乃是那些確認從神領受了自由恩賜的一班人。他知道他永不會被威逼脅迫來順服神，也永不會像暴燥的孩子須要哄騙來遵行神旨意；他知道這樣的方式配不上神，也配不上他自己。他瞭解他可隨己意去選擇，並基於這種瞭解他可永遠選擇神有福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