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經典文摘

絕望者的希望
伊薩伯醫師

　　伊薩伯女醫師 ( 母家姓狄 )1875 年誕生於蘇格蘭， 1932 年死於印度的第茲帕利 (註1) 。她和一個美以美會牧師喬治克爾結婚，他們倆成為替基督工作的僕人；最初，他們在洛蒂西亞 ( 註 2) 一個短時期，其後在海達巴拉 ( 註 3) 。她在痲瘋病人中的工作，贏得了印度廣大群眾賜予她「人民母親」的稱號，並獲得印度政府頒贈皇家金牌。正如我們主題所稱的，她能給他們以「絕望中的希望」。起初是從福音來的希望，而在愛的眷顧與基督徒的團契中表現出來；其後到她生命的末期，除這一切之外，她更能給他們醫學上的希望，如果病人的痲瘋病及早發現，它是可以治癒的。

　　一、他們踽踽獨行

　　如今在熱帶的國家裏發現許多痲瘋病，從前這種病在歐陸和英國都是很普遍的。中世紀時，痲瘋病是一種遍及全世界的災禍。「齷齪的！齷齪的！」在英國，當長大痲瘋的人走來時，總是喊著「不潔的！不潔的！」有時搖鈴警告行人避到街上的另一邊。十五世紀末，事實上這種病在英國已經消失，如今簡直很少聽到了。沈麥維先生說，他做醫科學生的時候，排隊去看一個長大痲瘋病的病人，當時他沒有想到他畢生工作的一部會消磨於這些人中間。今天我們要聽伊薩伯克爾的故事，對於她來看，痲瘋病人是她的整個生命。她是為他們而生存的。

　　由中世紀以迄克爾醫生克享天年止，痲瘋病的治療還沒有多大進展。隔離是唯一的解決辦法。在歐洲，痲瘋病多少已給撲滅了，這大半因為羅馬天主教會建立了許多瘋人院，大概有二千所，雖然那些瘋人院大都是可怕的地方，不過他們總做了他們的工作。隔離能阻止痲瘋病蔓延，但仍有不少困難。在患病的初期，可能不被發現；縱使覺察了，病人知道不管進入瘋人院與否，將來總是一死，所以，在被人發現之前，為什麼不繼續「事務如平常一樣」呢？

　　在福音的希望達到印度人中極少數人之前，他們怎樣對待那一百五十萬的瘋人呢？請聽沈麥維先生所說的：「一個痲瘋病者的命運如何？第一，他的病是有傳染性的，印度的每一個鄉下人都曉得這一點。因此，如果家裏有一個人患了大痲瘋，他便給趕出屋外，為的是怕他傳染家人。他喪失了社會地位，父母和兄弟姊妹，承受財產的權利和成家立室的機會；他喪失了使生命值得存在的一切。他成為一個眾所共棄的人，他面前只有兩條路可選──求乞或者死亡。他的疾病，沒有醫療而又被人忽視，只有一天壞似一天。他逐村去乞食和求人佈施，把病菌傳染別人，他的生存對社會是一種不斷的危險，對自己是一種不絕的痛苦。最後，經過數月或數年的乞丐生活，疾病產生可怕的潰腫──他的足趾或兩腳，指頭或雙手會掉落或逐漸爛掉，他不斷為蒼蠅困擾，別人都不敢接近他，惡臭襲人，面目可憎，直至最後慈悲的死神將他帶走。」

　　讓我們從那絕望的背景看看伊薩伯克爾醫生的工作吧。

　　二、從一個麵包師著手

　　喬治克爾和他做醫生的妻子伊薩伯在洛蒂西亞開始宣教師的生活，1907年被調往印度的海達拉巴。那群被人忽視的印度瘋人很早就引起他們的同情。有一天，他們所乘的火車駛進車站，伊薩伯正停窗口眺望，她突然抓她丈夫的臂膀。車站一切如常，觸目所見的，只有成群骯髒而嘈雜的叫化子和小販，但伊薩伯老練的眼睛單單注意一個麵包師，她對喬治說：「那是本城賣麵包的人，他正把麵包捲遞給那孩子啦。瞧他的手──他是個患大痲瘋的！」她把那個人叫來，他患痲瘋的兩手曾為城中大部分人搓捏麵粉的。他願意到克爾醫生任職的醫院去麼？這兩位宣教師的和靄可親消除了他任何的恐懼，所以伊薩伯把他帶到傳道會的場地，並為他建了一間屋在場的一隅，使他可與其他的人隔離。那小屋便是後來痲瘋病院的濫觴，結果這痲瘋病院竟佔地二百五十英畝，容納八百病人。

　　伊薩伯乘牛車往來於鄉村各地，隨處停下來，設立簡便的醫療所。一群一隊的莊稼人圍攏求診，但在人群邊總有一小群無可治療的人。他們患有「大病」，甚至因愛與同情而著稱的「人民母親」 ( 伊薩伯醫生 ) 也無能為力。如果她有了所需要的金錢，最低限度她能為痲瘋病人設一收容所；那所場地裏的小屋是可以擴展的。

　　其後有一天，那薩高德，美以美教會傳道會所在地泥紮馬巴 ( 註 4) 的一個著名印度市民，前來探訪克爾夫婦。他們在廊上談天。「你跟我說的關於本城痲瘋病人的話，我已仔細考慮過，」那薩高德開始說，「我不時盡能力所及的幫忙他們，然而有些東西，為他們所需要，而我不能給予他們的──連我的法師也辦不到。我已觀察到你們幾位女醫生的工作。我認為你們的信仰這件事有很大的關係。的確，我已經曉得，克立什拿 ( 註 5) 所幹不來的，基督卻可以成就。這些瘋人的唯一希望便是你們基督教的宣教師照顧他們。我準備給你們一萬盧比 ( 註：合港幣一萬二千元 ) 為這些受苦的人建立一座收容所。」

　　因此克爾夫婦倆步武聖法蘭西斯和達茫神父(註6)，他們正像他們的主一樣，不怕接觸長大痲瘋的人。在泥紮馬巴的「基督所可憐的人」如今有人照顧，並有接受照顧的地方可去了。

　　三、無可救治者的收容所

　　這個收容所建立於距泥紮馬巴一哩處，空曠的場地上一列粗陋的小屋。周圍許多哩內的瘋人都成群結隊而來。他們為什麼來呢？他們不能給醫好──雖然有時他們的潰腫可以裹紮起來。他們來此，為的是他們獲得愛與同情，他們不久就明白那就是耶穌的愛，而更想要多知道一些關於祂的事。

　　院中的一所小屋住著一個階級很高的印度人。他的手腳都已經掉落，眼睛也幾乎全瞎了。雖然他的身體情況是這樣可憎，但每一個人都熱心幫忙他。大衛尼爾，一位印度傳教士，又是收容所的領導人，教給他約翰福音第十四章：「你們心裏不要憂愁，……我去原是為你們預備地方去，……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他覺得這話有極大的意義。在一次復活節中，他請克爾先生為他施洗，當然，除了約翰，再沒有別的名字更適宜於他的了。耶穌的愛把他的絕望轉變為希望──雖然他的病是不可治療的。

　　克爾醫生希望她有更大和較有永久性的設備供給瘋人們。1911年她的祈禱得到答允了，是時海達拉巴的泥紮謨 ( 註 7) ──印度最有勢力的回教王子──給她坐落第茲帕利的六十英畝土地，距泥紮馬巴十哩。不錯，那塊地滿是叢藪，茂林和巨石，但它具有可能性加以利用。兩年之後，新的收容所宣布開幕。而且把它設計成一條富有園林風味的鄉村，遍是樹木和果園。

　　當伊薩伯醫生辛勤工作，治療瘋人之際，她的丈夫也一樣辛勞，完成增設一座教堂和一所學校的計劃。在這新的收容所裏的瘋人都做一些工作，演出戲劇，唱讚美詩，並且儘可能的勉力過正常的生活──直至逝世為止。其後一些事情發生了，這使伊薩伯可能拯救他們的靈魂外，更能拯救他們的身體。

　　四、信仰．油．和工作

　　醫生們久已研究痲瘋的治療法，可是沒有成功。那古代的大風子油，是印度幾百年來傳統的藥物，它只能減輕病勢。克爾在英國渡假時，突然傳出了戲劇性的消息，說加爾各答熱帶藥物研究所的雷那爾洛澤斯爵士和一位傳教士醫生睦爾醫生的研究已獲得成效。他們發現了醫治痲瘋的藥。這包括頗為大量的大風子油注射，這種油多年來印度人都用作賤價的燈油。患病不超過五年的病人，差不多都可以保證痊癒，治療需時六月或兩年，但病人總有機會返家，口袋裏有一張證明書，證明他絕不會危及別人。

　　伊薩伯回印度時，首先遄往加爾各答，盡她所能的詳細求那新的治療法。她深深地受感動，再返回第茲帕利：「我覺得宛如一個旅人，看見悠長地道黑暗的末端有一線光明。基督對痲瘋的病人服務的一個新紀元開始了。」消息像野火一般蔓延開去，痲瘋病人們湧到第茲帕利，樂意信託那人民母親的大風子油注射針。瘋人「收容所」給改成了「醫院」。那個每星期徵收款項作為喪葬基金的人，總是聽到這樣的話：「我們不再捐助那基金了。那還有什麼用處呢？如今沒有人死的了！」他們歡欣無盡。有一個病人，經過按摩之後，對那醫生說：「醫生！醫生！我是瘋人，沒有一點感覺的。今天我全身都覺得你的手在按捺呢！」 ( 註：痲瘋的最新治療法是用磺氨劑，較先前的方法更可靠，然而治療卻需長久的時間。 )

　　小孩子最容易感染該病，也最易治癒。他們必須有一個特殊的地方。同時瘋人父母所生下的健全兒女也得設法安置。她在英國的一個朋友慨然捐出一筆巨款，建起一堂美麗的房子；各地印度貴族和商人都來參加開幕典禮。他們都驚異於那瘋人村。「瞧，她碰那些瘋人哩，」他們輕聲地說：「並且所得的是怎樣的結果啊！」其中一個十分感動，所以他重來作更詳密的視察。他希望能參預他們的工作，結果，他斥資建造了薩拉朱宿舍，收容患痲瘋的男童，還有一座是收容女童的。工作迅速擴展，新的工作人員前來幫忙伊薩伯醫生。然而，第茲帕利只能達到所需要的邊緣而已。

　　五、拯救生命

　　「我們必須指示別人怎樣處理這問題」，伊薩伯說，他們實行兩個計劃。政府撥出一塊地作瘋人診療站，其地點恰在海達拉巴城之中央，距第茲帕利一百哩。伊薩伯醫生每星期兩次暮夜跋涉，前去料理那診療站，醫治當地以及該城其他部分來求診的病人，有時把關於她瘋人院工藝的一些新鮮意見帶回第茲帕利。另一個計劃，就是在第茲帕利舉辦治痲瘋的課程。印度各地，埃及，緬甸，菲律賓及南非的巴蘇陀蘭等處的醫生紛紛前來；那泥紮謨更規定海達拉巴邦內所有醫科學生必先在那裏學習，方能取得資格。因此，希望與治療之光竟由第茲帕利而照耀了半個世界。

　　一個新護士──路德維內修女──加入了這機構服務，她認為有些年輕女瘋人的空暇時間太多而感沉悶，所以向克爾醫生提議，組織一個少女救生團。團訓是：「拯救生命。」患痲瘋病的少女們欣然接受這意見。「拯救生命」這口號喚起那些已經被拯救的人的注意。瘋病的男孩子們豔羡極了，他們也創立了一個青年救生團。

　　1932年12月20日，伊薩伯醫生經過短促的肺炎感染後，在執行職務中與世長辭。她享年五十七，葬於第茲帕利。她的愛，技術與對受苦者同情的精神永存不滅。一段故事或者可以很明顯的指示出這個來。幾年前，在泥紮馬巴的商品陳列所裏，一個叫化子向一個女孩子討錢。「為了上帝的愛，佈施一點吧。」那女孩子掏出一個小錢給他，注意到他的潰腫。「怎麼，」她喊道，「你這長大痲瘋的！你該到第茲帕利；那離這兒不遠。主耶穌就在那裏啊。」

　　討論的要點與問題

為什麼一個卓越的醫生要浪費她天賦的才能於印度的森林中呢？你以為克爾醫生會怎樣回答這問題？
讀馬太福音第十章五至十節。克爾醫生完成這些使命達到什麼程度呢？我們對這些使命能盡多少力量呢？
喬治牧師和伊薩伯醫生為什麼要作這樣一個理想的隊伍呢？

　　「在手術室裏，我們得到特許，為上帝而運用科學。科學與宗教不相容這一個舊觀念，在醫藥傳道會已完全消泯。我們每次施手術，都利用過去與現在科學家的無數研究。在戰爭期間，大部分科學被用作發展破壞與滅絕的有效工具，在醫院裏我們把科學的最好方面從西方帶到東方來，它的這一面能夠最確實地使世界成為較快樂與較好的地方，人能有這樣的感覺，真是快活。」

　　──摘自豪厄德沈麥維所著「印度的呼召」

　　祈禱：全能的上帝，你創造我們，為的是要我們歸榮而且服事你：求你賜給我們恩慈，將你賦給我們的各種才能加以改善，使之奉為聖用，使我們可以秉著歡欣和勤謹的精神來永遠服事你；我們不管做什麼，都要奉我們主耶穌基督之名而做。阿們！

　　【註 1 】第茲帕利 Dichpali 【註 2 】洛蒂西亞 Rhodesia
　　【註 3 】海達拉巴 Hyderabad 【註 4 】泥紮馬巴 Nizamabad
　　【註 5 】克立什拿 Krishna 印度神話 Vishnu 第八化身之有名印度神。
　　【註 6 】達茫神父 Damien de Veuster 比利時羅馬天主教派往摩羅該島瘋人居留地的宣教師 1840-1889
　　【註 7 】泥紮謨 Nizam 海達拉巴的君主之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