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寫在前面的話 貳、認識神的建造 參、神的五次建造 |
參、神的五次建造 一、方舟的建造 (三)神為何揀選挪亞造方舟 4.是与神同行的人 讀經:路15:1-10;羅8:9-17;林后3:16-18,4-6。 与神同行是蒙恩的最大秘訣,但也是一個最不容易學的功課。因為人的本性是离心主義,不是向心主義。人分裂容易,合起來就不大容易了,直到現在人還存著這种不正常的本性。所以說,人若与神同行,真是蒙大恩典了,不但自己蒙恩、家庭蒙恩、整個世代也要因他蒙恩。舊約時,人不大理解;到新約,就容易理解了。主耶穌講祂是葡萄樹,我們是枝子,祂住在我們里面,我們因著信,也住在祂里面。總的來說,与神同行就是与神聯合,与主聯合。 怎么聯合?我們知道,主住在我們里面,我們也住在主里面,不能從外邊去找主。舊約時人對神的認識,是從外邊理解的;到了新約就是從里面認識主。基督來是要給人生命的,借著十字架擔當了我們的罪,也免去我們与神分開的那种刑罰,然后圣靈就把基督那复活的生命賜給我們,因此我們能喊神為「阿爸,父」,能夠禱告、贊美、感謝。這不是外邊的形象,乃是里面生命的感覺。 因此說,与主聯合就是回到生命里,回到圣靈里,順從圣靈行事、順從新生命的感覺而生活,叫我們自然而然地住在基督里,成為一個与主聯合的人。平常可以看出來,在眾信徒中,誰長進、誰不長進,誰靈性好、誰靈性不大好,拿什么標准來衡量?就看他与主的關系,他不喜歡在外邊兜圈子,他安靜、回到里面去,碰見事情不妄下判斷,遇見難處他不是喊苦,他容易回到里頭去禱告、呼求,為了与主聯合。因認識主的緣故,他擺開外面的人、事、物,他找曠野、找暗室、找安靜之地向神禱告,他站起來后一切都有改變,面上放光了,擔子沒有了,能歡喜快樂地在難處、危險中平安地過日子,這叫屬靈、叫長進。常常這樣行,不知不覺人生有了改變,里面也丰富起來;他對主有更深的認識,話語減少,人的方法沒有了,他的生活過得安詳、穩妥,緊跟著的是得胜的經歷從他身上顯出來,這就是与主聯合的真實益處。這就叫与主同行、与主聯合。 要想使生命丰盛,經歷主丰富的恩典,那就是回到里面去,注意与基督聯合的工夫。我們內心与主的關系正常,外面自然也正常。不是人的聰明安排的,而是屬天的智慧和能力把外面复雜的人、事、物安排得井然有序,不緊張、不出錯誤。勞倫斯是最忙的廚師,一到吃飯時,盤子碗都在響,但他能夠結出美好的果子來。什么秘訣?里面不亂,他心里最平靜。 神与人同在,是神來靠近人;而勞倫斯是去找神,与神同在。他怎么能找到神?我們怎么找不到神呢?難處一來,我們禁食禱告也找不到神,叫別人幫忙一同禱告,禱告了好長時間,還不能把握神听禱告了沒有;而這個最忙碌的人,那么容易找到神,什么秘訣?就是与主聯合。他知道他的根源在基督里,他人生、做事的根源不管是靈、魂、體都在基督那里。當他認定在基督、回到里面去,注意与主的關系時,靈里就平靜、釋放,魂里也能安靜,沒有懮愁、急躁、挂慮、懼怕。等到靈魂都平靜下來時,在最繁雜的事物中,他能夠井井有序、妥妥當當地工作,這就說明一個人与基督聯合是何等寶貝、何等真實、何等重要! 一個事奉神、帶領教會的人,我們想想看,离了這個功課,還有什么功課能幫助我們把工作做得最好?我看了好多書,拜訪許多屬靈偉人,找來找去,都不大容易。人家的路不是我的路,人家的戰衣,我穿上就不能走路,最后發現師傅不在外邊,秘訣不在外邊,還得回到里面去找,找那位已經住在我里面的基督,祂從沒有离開我。有時候,我跑到外邊去找,忙忙亂亂,不和祂親近,不尊重祂。當我違背祂時,祂在我心室的牆角里,為我懮傷、嘆息。慢慢才發現,祂才是我人生中唯一的根源、力量的源頭。因此再遇見問題時,到里面去找祂,向祂訴說、仰望、懇求。祂一仰臉,向我一笑,問題解決、愁云消散,再大的難處也不難了。這才明白,最好的老師在我里面,不在外邊呀! 我在被囚之地有兩三年時間,過著很舒服的生活。比在家里生活還要好,因我在食堂里,活不很重,吃得好。我是管食堂的人,所有炊事員都受我的管理,他們為了巴結我,把最好的肉拿出來給我吃,不給干部和犯人吃。 他們怎么會讓我干這樣的活呢?是有原因的。像這樣的活,一般是內部人管,如區長、縣長、書記,為照顧他們可以做。可是都管不好,不但自己偷著吃,還要搞名堂,給農民搞名堂,換點煙吸、換點酒喝。那里不准喝酒,就偷著喝。再不然,給干部搞點名堂,隊長家里送點好肉。另外,每逢改善伙食的時候,干部家屬都去了,「給我割五斤肉,我要肥的。」「我要瘦的。」稱好以后,也不講話就拿著走了,這個肉賬記在犯人頭上。 我們是犯人,飯菜票制,多勞動的多有飯票,少勞動的飯菜票就少,吃的也就少。比方說:兩百斤肉,干部一來,他拿五斤,他拿几斤,用去五十斤,那犯人還照兩百斤肉攤下去要錢。比如一塊錢一斤,賣一塊一或一塊三,所以犯人都有意見,因為勞改隊里的肉价比社會上的肉价還貴。社會上的肉銷售只要八毛錢,這是六十年代,里邊要賣一塊四、五。你不吃,也不能到別處去買。平常根本不吃肉,一個月最多吃一次,農忙可以吃兩次,每次可買二兩肉吃,再貴也得吃,只好裝一肚子气,找不出原因。就是知道什么原因,也沒有把柄,更不能上告。因此,總是辦不好,每到月底賠本賠得很多。你要想吃,拼命干活,多得工分,多發飯菜票,這不更苦了嗎?所以換一個、換兩個,光區長換了兩三個,縣長也換過,都搞不好。 有一天晚上,隊長把我找去了。當時是一九六七年,外邊是大搞運動:早請罪、晚匯報,犯人當然不能不請罪。早晨五點鐘一起床,衣服穿整齊,扣子不能少扣一個,排好隊,然后腰彎下來,要彎一個小時,不能動,六十度鞠躬。干部拿著個小鞭子、小棍子在后邊檢查,誰動一動,鞭子就打下去:「你在領袖面前還敢隨便動一動,你不請罪?」 我是基督徒,這明明是個大問題,大的試煉臨到了,只好作准備吧!還沒有開始舉行拜像的時候,隊長把我叫去,說:「XXX!我們討論過了,你到食堂報到。」我說:「我不會燒飯。」「不讓你燒飯。」「我也不會炒菜。」「不讓你炒菜,讓你管理食堂。」我說:「隊長,這個我干不來。」「怎么干不來!別人搶著干還不叫他干呢?縣長要求不行,主任也不行,我們看中了你,抬舉你可以吃個飽。」 我說:「我不愿吃個飽,我不要吃得好。」我宁肯在大田干活吃不飽,也不到那里去。一連找我談話三次,我都拒絕了。他們說:「你是個傻瓜,照顧你,你還不領情。你也沒有什么社會地位,你是党外人士,我們看中了你,你是好歹不分,不識抬舉。」罵也好,打也好,我不到食堂里去。 這邊的運動已經宣布,到后天開始拜像。在拜像的前一天晚上,我已做好准備,明天要拜像,我要站得直直的,關就關!我不希望主救我。在這個大隊有六百多犯人,只有我是基督徒,另一個已經調走,那是很容易注目的,打就打吧!神真是愛我,他給我安排得無微不至。 這天晚上,吃了晚飯,傳令兵叫:「XXX到隊部去!」我真害怕,叫我去干什么?一去,不叫進辦公室,在另外一個房間,就是預審室,場長在里面坐著。我一進門,他凶暴得很!「給我站好!」我立正站好。「我問你,你是什么身份?」我說:「我是犯人。」「我什么身份?」我說:「你是場長。」「監規的第一條,犯人對場長抱什么態度?」「絕對服從。」「好!你講過了,听見沒有?絕對服從,明天早上到食堂報到。隊長請不動你,我是場長不會請你,我要下命令叫你到食堂去,干得好有獎勵,干得不好處罰你,沒有什么話可講的。」他手一背,起來走了,不理我了。 哎呀!我心里怦怦跳,主啊!怎么這個難處臨到我呢!我把拜像問題忘掉了。去就去吧!干得不好再下來。我不想干那差事,從來沒有干過食堂工作。我一去管食堂,就算當了個小官,下面燒飯的人都巴結我:哎呀!來個新組長,真好!給我好菜吃,蒸饅頭給我蒸個肉包子吃。我真是擔心害怕,明天難處就來了。 開飯時像打架一樣,有偷的、有搶的、有罵的,不知哪個干部家屬一來,給我買十斤大米,要好米,這樣情況常有。我是神的儿子,咋好應付這些問題?雖是這樣也得去。去后還不到三天,從頭到腳長了滿身痱子,因心里急,里面發熱。一到開飯時,犯人都在喊。有個小窗口,這邊喊著要飯,那邊手伸進來抓一把就往嘴里放。他們餓得很!稍不注意就把飯、菜、饃抓去了。 從前管食堂的總要買几個保鏢,都是無期徒刑犯,長得魁梧的。開飯時站在旁邊,誰不听話就打。我是基督徒,不能找保鏢。主啊!我在什么地方干活不好,你叫我干這活?可是奇妙得很,頭一天進食堂,第二天早晨就吹哨子,操場集合,向偉大領袖毛主席請罪。而食堂里,早晨要做飯,所以可以免去這一關,「你們要好好燒飯,不要耽誤生產。」 因此我就在食堂里學燒飯、挑水。本來組長是不挑水的,我怕隊長看我沒活干,叫我去請罪。我說:你們到場上站一會儿,我來挑水,當然他們很愿意。但我還是有點害怕,每逢飯前一小時,我把我的小門關起來,跪下向主流淚禱告:「主啊!你叫這個擔子臨到我,真難得很!一到開飯像打仗一樣,我能打他們一巴掌嗎?我是事奉你的仆人哪!XX我不打人,這場面維持不下去。」 一直禱告到到里面釋放,把臉一擦,自自然然,往門口一站,把窗戶拉開,「你們排好隊,買飯不許亂!」這句話多簡單啊!就是老虎喊他們也不會听的,何況綿羊呢!但不是我喊,是主与我同在了。我一講,都乖乖地排好隊,我在旁邊看著。炊事員有時也不守規矩,對誰印象好,就給誰多加一點,菜秤得高一點;印象不好,就給你低一點。你若吵的話,有保鏢打你。現在我沒有保鏢,要天使保鏢了。我看炊事員秤得太低,「不行,再加一點,任憑高一點,不要低一點。」后邊一看,這個人公平,不少給我們。我說:「你們排好隊,誰要亂一下,那我就不管了,你們吵去吧!」 犯人們都在講:「都排好隊!今天給這個組長一個面子!人家是好人,不欺負我們,誰要不排好,我就不答應,誰要搶飯的話,我先打你一頓。」他自己幫我的忙,真有當保鏢的。就這樣,開飯時天天如此,規規矩矩、有次有序的,一點也不亂。過了兩個禮拜,有一天晚上,場長又把我找去。一進門,又很凶,「給我站好!」我想又犯什么錯誤了,「我要嚴嚴處罰你。」我說:「場長,我犯什么錯誤了?」「你犯了大錯誤,嚴重性錯誤,你有保守思想,不肯為人民奉獻,我曉得你干得好、管得好,你不肯到那地方去,你看,這兩個禮拜不是干得很好嗎?」 不是我有本事,因我回到主面前去了,在那里有三年的時間。那里什么人士都有,都是一些良莠不齊的人物,就是從前當過干部的,也成強盜,要搶、要偷了。一個副省長,還偷別人的肉,被別人拉住打耳光子;一個區長經常被人打。為什么?他偷別人剩饃吃,你看有多大難處。可是,他們碰到我手里都是順順服服的。有一天晚上,有個當區長的來偷剩飯吃,我看出來了。已到夜里十一點多鐘,他晃來晃去,我就喊他的名字:「XXX,你到里邊來坐一下,為什么這么晚還不睡覺呢?」「我心煩得很!出來走走。」我說:「你不是心煩,是肚里餓得很!是不是?」他笑了。「來,給你塊鍋巴。」他拿著了,說:「你咋這么好啊!」「我曉得你餓,我也忍過飢餓,你不要偷,只要我有能力的話,我就給你,給你鍋巴算不得什么,不是犯法,飯也不少。你若偷的話,被別的炊事員看見,要喊捉賊,查出你來,還要寫檢討、還要批斗,多丟臉呢?你若有難處的話,暗暗地告訴我,我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可以照顧你。」他流著淚把鍋巴拿走了,從此他對我服服帖帖,包括那醫生、軍長,都在這樣情況下,我幫了他們的忙,他們怎不受感激呢? 到改善伙食時,豬殺好以后,隊長与干事家屬來了,給我五斤,給我三斤,也不記賬、也不給錢,這太不公平了啊!這東西是賣給犯人的,你拿去不給錢,犯人就得多出錢。犯人本身就夠可怜的了,你們作干部的這樣做,良心何在?但我也不敢要錢。他給你錢,你的日子就要難過了,天天找你麻煩。從前管食堂的人,不但不敢要錢,還送個人情,但我怎么能這樣做呢?他若要,又不能不給他們。我就禱告:「主啊!我當怎么辦?」里面的老師說:「你按公義辦事!」我明白了。 把豬殺好后,我說:「會計!你坐旁邊,本子擺好。」不一會儿,干部家屬來了,「我買五斤肉。」我說:「王隊長家屬割五斤肉。」「李隊長家屬割三斤肉,他要的是瘦的。」「XX要的是肥的。」都要寫好,她們也不管,你寫你就寫,就拿去了。后來我一算,有八十斤肉叫干部家屬拿去了,一共一百八十多斤肉,拿去了八十斤,去了一少半!叫犯人吃的話,一百斤要賣一百八十斤的肉錢,當然要貴得多了。 這怎么辦呢?我就寫個大字報,上面說:「感謝上級照顧我們犯人,給我們改善伙食。今天殺一頭豬,一共多少肉。」下邊寫:「王隊長家屬拿五斤,李干事家屬拿三斤,一共拿去多少斤,還剩多少斤。他們是干部,應當照應他們,我們犯人應當少吃一點,不要緊。因此今天的肉賣多少錢一斤,請大家不要發怨言、發牢騷,好好改造。」貼出去了。 到開飯時,大字報貼出來,大家一看:哦!怪不得肉這么貴,干部又給我們卡下去了。苛扣囚糧,他服气嗎?這可有憑据了,上告中央!吵了起來。隊長听說要上告中央,什么事?一了解,是這個情況。隊長就把我找去。我一進門,隊長就說:「我看你是老綿羊,你里面比老虎還厲害,咬到我頭上來了!我是派你管食堂,但我給你講,以后你們犯人食堂里,一粒米、一滴水我也不占便宜,家屬去、孩子去,你若給他們,你負責,我先聲明:犯人的囚糧,哪怕一塊肉皮我也不沾,一個柴棍我也不要。我是國家干部,吃你們犯人的囚糧,我太丟臉了!」他表了態。他這一講,干事們也說:「我也和隊長一樣,絕不沾你們犯人的光,我們是國家干部,從今以后,我們家人也好、孩子也好,到你們食堂里去拿一粒米,你也不能給他,給他的話,你有責任,要處罰你。」 到了下個月,又改善伙食了,殺了一頭豬,太太平平,一兩也不少。本來一斤肉一元八角,現在一元零八分一斤。我又貼出大字報說:「今天的紅燒肉大降价,一塊零八分一斤。」犯人一看,我們几年沒吃這么便宜的肉了,換這個組長,給我們吃這么便宜的肉,喊了起來:「上帝万歲!耶穌万歲!」我說:「你們不要喊,一喊明天我就要下食堂了。」一些人過來說:「XXX!你放心吧!開飯時我給你保鏢。」那個說:「我給你保鏢,食堂東西,你放心吧!我們這一組人誰要摸你一根柴禾,我就不答應他。」都支持我,所以更好地干起來了。沒有人偷、沒有人搶了。 這是誰的力量、誰的權柄?主啊!你這老師真有效果呀!慢慢地叫我領會到:老師在里面,不在外面。通過平常的事叫我知道祂他能賜給我智慧、權柄。我就是禱告半天,不一定能摸到這個竅門,但在難處中,我回到里面去,祂能隨時給我亮光;祂的話一出來,權柄也出來了,叫我怎樣做,我就怎樣做;做了以后,沒有人敢反抗、敢提任何意見,因為不是我的意見,是万王之王發的命令。 我常思想,我父親生命的光景,不多講話,做事從來不匆忙。他的心常和主交通,沒有事情就默默地思想主,要么看看圣經。他的眼睛很好,到老眼睛不花。有時吃著飯,吃得很慢,吃著吃著,媽媽說:「你打瞌睡了嗎!怎么不嚼了呢?」「我在想主的話。」連吃飯都忘記了。我從來沒有見他發過脾气、急躁過。為什么?他和主同在,和主有交通,哪里還脾气,別人喊他「老綿羊」。那謙卑柔和的生命中,顯出了神儿子的形象來。 早几年,在某地方,為得救問題爭吵得很厲害,他們平常不大讀圣經,那時候拼命地讀圣經,地也不鋤了,干什么?拿圣經打仗!圣經成了彈藥庫。后來越吵越厲害,講一堂道甚至七八個小時,從創世記到啟示錄。他們也講圣經,誰背得多誰得胜。這樣一來,教會不得益處了,七八年沒有傳福音,不但不合一,還七零八落,到現在還合不起來。我到他們當中去時,這個說:「到我得聚會點,你們不要來聚會,是我把叔叔請回來的。」你看看,還沒有聚完會,那邊的人來說:「你給他們聚會,也給我們聚會。」把我纏住了,幸虧我偷跑了出來。你看,教會分裂的現象這么嚴重。我看他們沒有增加人員,青年人不太多,都是老年人,沒有中年人、青年人興起來,自己的教會,別人不能插手。我只有為他們傷心! 不從生命里面去順服圣靈,想做教會的工作,難得很哪!順服圣靈可真輕省、真容易!我們有一個生命的模型,就是十字架,誰在十字架里服貼,誰就變成神儿子的形象;誰沒有十字架的造就,他說話行事違反十字架的原則,他再聰明、再智慧、道理再熟,他不像神的儿子基督,這有什么用處、有什么价值啊? 我在某地坐監時,地委書記也被關在里邊。那一天,有三個大頭目關在我住的房間里。一個地委書記、一個教育局長、一個宣傳部長。這個局長姓楊,他是一個精通馬列主義的人,是北京大學畢業的,后來被江青提拔為教育局長。四人幫垮台前,他是逼迫基督徒最厲害的人。他對我說,當他听說X縣X鄉基督徒人數最多時,他下決心把基督徒壓下去。派干部去鎮壓,來了三批干部都壓不下去,都說:「局長!沒辦法啊,這公社信主的人太多了,壓不下去。」 他很不高興:「吃國家俸祿,不能為人民辦事,我就不信壓不下去,基督徒能造反?我下去。」空口無憑,還寫了保證書,「這公社的基督徒壓不下去,我就不上來當局長了,永遠不上來了。」 寫好保證書,一下去就召開生產隊長會議,報了各隊信耶穌的人數,年老的几個,年輕的几個。報好以后,按著時間与年齡抓,信主時間長的先抓。一到天黑,信主半年以上的全被關起來。他說一晚上抓了八百多信徒,十間房子關得滿滿的,老的七十八歲,小的只有十四歲。 關好以后提審,把青年人先找來,問:「你為什么迷信?社會主義這個時候,你還搞迷信?你不放棄信仰,就不放你過去,刑罰也有。」但是,連審三天晚上,沒一個放棄信仰的。你罵也好、訓也好、打也好,不放棄信仰。他說:「我沒有辦法,信耶穌的人這么厲害!」但是不給你壓下去更不行。再一想,我這樣任憑下去,那我還當不當局長了?沒有壓下去,沒有成績嘛!一個也沒有放棄信仰,我怎么向上級匯報? 一想年輕人血气方剛,壓不下去。今天晚上,我找老年人來,找老太太,都是七十歲以上的人,信主很長時間了,都是農村人,甚至一生中沒到過縣城几次,還是小腳,是封建社會過來的人,一個字也不識。 有一個老太太,儿子是隊長,很孝敬,那是一九七五年冬天。一九七六年張春橋下命令要在三至五年內,把基督教送到博物館。一九七五年冬天陰歷11月,局長在審判的屋子里,點上爐子,擺上酒菜和刑具。把三個老太太找來,叫他們放棄信仰。你若說不信耶穌了,馬上送你們回家,吃菜喝酒,并叫民兵帶糧食給你們。那時糧食不夠吃。對老太太說:「你儿子是隊長,你若放棄信仰,相信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今天晚上送你回去,明天叫你儿子升一級。」但是三個老太太站在那里,動也不動,一句話不講,眼睛閉著默默禱告。他就指出頭一個老太太,儿子是隊長的說:「你還信不信?」 老姐妹說:「我不能不信我的主。」 他一听气得要死,叫民兵來,「把她捆起來吊著打,這么頑固!」一打,老姐妹已經七十多歲,有點受不了,說:「你們不要打了,我真受不了了,我就不信吧!」「好!你早講不信的話,就不挨這個打了,敬酒不吃吃罰酒,放下來!」剛解開繩子,老姐妹說:「主啊!饒恕我的罪,我怎么敢不信你呀!」 他一听气得很!重新捆起來打,又受不了了,「你們不叫我信,我就不信吧!」這一次更不得了,往地上一放,還沒解開繩子,「主啊!我今天不信你,將來我怎么見你的面呢?」他一听,沒有辦法,已經七十多歲,再打就要打死了。先不審她,把她擺在一邊,繩子不解。又問這兩個老太太:「你們兩個怎么樣?看見沒有,學她一樣嗎?表表態!」兩個老姐妹不講話,他一指第二個人:「你說,到底信不信?」 老姐妹說:「我和她一樣。」 「你也要挨打啊!」又捆起來打。這個老姐妹,神特別給她恩典,打得再厲害,一聲不哼、一聲不響,眼睛閉著。眼看要斷气時,民兵說:「局長!不能打了。」「為什么?」「快斷气了。」一看真快斷气了,「不行,再打!」民兵說:「再打,局長,你打吧!人家還沒有判刑,還沒有宣布,不就是信耶穌嗎?如果打死的話,誰負責?」「我負責任。」「你負不了責任,運動過去以后,人家告你把人打死了,恐怕你要說是我打死的,要打你打,我不打了。」 沒有辦法,當然他不能打,就把她放下來。對第三個老姐妹說:「今天晚上暫時不審你們,叫你們考慮考慮,明天再審。」其實不是不審,他審不下去了。 七十多歲的老太太,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牙齒都沒有了,還是小腳,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怎么這樣堅定!不肯放棄信仰,她所信的主不得了。晚上睡不著覺,翻來复去在想:她們沒有文化,沒有社會常識,身體老邁,儿子們特別孝順,在家里媳婦也很孝順,沒有爭吵過,儿子沒有罵過她們,為了信主受這么大折磨,不肯放棄信仰,這信主的人到底是好是坏?他們沒有其它的惡行,沒啥犯法的事……他想起頭一天來時,開隊長會,要他們把信主的人登記出來,有什么惡行報上來。 有個生產隊長匯報說:「我們生產隊有個寡婦信了耶穌,真坏透了。她有一個儿子大概十來歲,有一天放學回家,在紅薯地頭拾了一塊紅薯拿回家,媽媽問:『在什么地方拾的,隊長宣布過,糧食歸公,我們是天父的孩子可不能偷。』『我不是偷的,是路上拾的。』『那是公家糧食不能吃,要听話,送給隊長去。』孩子不肯送,結果她一手拉著孩子,一手拿著紅薯去見隊長說:『隊長啊!孩子拾個紅薯,你說過,糧食要歸公,我們要听隊長的話,不能隨便吃紅薯,還給你吧!』局長你听听,這寡婦坏不坏?從小灌輸了信耶穌的思想,說耶穌不讓他吃。局長說:『給她記下來,要審審她。』」 因這前后的事,局長思前想后睡不著覺,都像信耶穌的人一樣,糧食不用收來收去的,一收工都回家了,沒人偷糧食,是好事是坏事呢?想來想去怎么是坏事呢?不能再逼迫人家了,我宁可不當局長,也不能做昧良心的事。就拿起筆來寫報告:現在我不准備再調上去,因為我對付信耶穌的沒有成績,撤我的職吧!叫我當干部,我就在底下當干部,不叫我當干部我當老農民也愿意。后來別人因著他的后台,不敢撤他的職,當個副局長,有職無權。約一年多,他被捕了,關在監獄里和我在一起。 剛進監四天沒吃飯,我是老犯人,我沒有欺負他,一口水也沒有少給他。為什么他不吃飯呢?他向上級要求,要一部馬列主義著作,因他說:「我一天沒有馬列主義過不去。」你看,比讀圣經還熱心!監獄里不准有任何書籍,只有毛選,報紙都沒有,怎么有馬列主義?所以不給他。絕食四天不吃飯,一口水都不喝,站在門口鬧:「我要馬列主義,我死也要馬列主義,我是馬列主義信徒,是毛澤東的好學生,一天不能不讀馬列主義。」 最后,監獄長、所長請示上級,給他一部馬列主義。但給他個任務:「給你讀可以,你要把你鄰居那個唯心主義分子征服過來。」他說:「完全可以。」他滿有信心地抱著一套馬列主義到監房里去了。他在我右邊,我們兩個靠著坐,把書往當中一擺,他先看,說:「你也看吧!」我說:「我不看!」我心想:我是基督徒,我看圣經,看馬列主義干什么?他天天勸我,勸兩天了,他說:「你幫幫我的忙,等所長來查號的時候,你把書翻翻可以吧?」我說:「什么意思?」「所長說,叫你也看,你要不看,書收回去,你可怜可怜我,幫幫我的忙吧!所長一來,我一拍你腿,你把書翻翻就可以了。」 我禱告,里邊有意思說:外邊的不能污穢我,不能影響我的信仰。我可以看,我不用翻,我八個月看了一遍半,天天看。外邊人一看,有辦法,把他叫出去問:「怎么樣?」他說:「看得很認真。」他有功勞了,給他個饅頭吃,恐怕几十個饅頭也有了。他更有勁了,他對馬列主義真熟!我真慚愧。十六卷那么厚的書,中國問題、印度問題,哪一卷,哪個問題在哪一頁,一點也不錯。我看這些書的時候,看里邊的圣經章節,他是批判圣經,馬太福音、約翰福音、羅馬書……。他這一批判正好,我是讀圣經,天天讀。 這事以后,我就給他講福音。他一听,就說:「耶穌偉大!耶穌真有能力!」后來他信了主,不但信主,還認罪悔改。一九七九年4月30日那天夜里,他重生了,一夜痛哭流淚,直到天亮。他說:「XXX啊!我這個人不對呀!」我說:「怎么樣?」「我神經錯亂了。」我說:「你哪會錯亂呢?」「我里面咋會發狂了,光想笑,也不想家了,好像不在監房里,我這不是發神經病了嗎?」我說:「楊局長啊!我恭喜你,你不是神經錯亂,你是得了新生命。」「什么新生命?」我一講,「哎呀!不錯,有道理,我光想耶穌好。」他真的重生了。 有一天,他對我說:「XXX啊!我不能喊你什么先生了,我覺得你是我的親弟兄!我喊你哥哥好不好?」我說:「不要喊哥哥,喊弟兄吧!我也不喊你楊局長,喊你楊弟兄吧!」他很高興。這樣兩個人的關系變了,在一起做事也不一樣了,默默禱告,談主的話,完全變了。 到了6月快到30號,一天早晨放風時,忽然我有個感覺:他會被釋放!按人看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是江青派的人,江青已被判無期徒刑,能把他釋放嗎?可是我有感覺,他的罪主耶穌都赦免了,主赦免了他,人不能定他的罪。放風后,我說:「楊弟兄啊!我有個感覺,你可能會被釋放回家。」他說:「不可能,不可能。」我說:「等著看吧!不久几天會顯出來的。」不到一小時,他說:「哎呀!弟兄!我也有個感覺,你也會釋放。」我說:「我不想,我在這里很習慣。」他說:「你的想法不對,你曉得吧?你來坐監為什么?」「為著信仰。」「不是的,為著我呀!主打發你來,坐几年監是為著我呀!我已經悔改蒙恩得救了,還把你留下來干什么?」 他這一講,我里面忽然亮了,忽然想起主對我說過的,雅各為什么愛拉結?又為她服事七年,他為了愛拉結看這七年如同七天。我一算到七年還有几個月的時間。我說:「但愿如此。」他說:「不是如此,是肯定的,我先走,你后走,因為你的任務完成了。」他說:「不過,我回去以后,你為我禱告,我向神許兩個愿,第一,回去以后把我爸爸、妻子、兩個儿子領到主面前;第二,從今以后不踏政治舞台,江青將來上台我也不再干了,我當農民。你回去以后,給我辦一件事,無論如何,搞一本圣經。圣經找來以后,你寫信給我,我專程到上海,到你家里拿這本圣經,就算我賣地賣產業,也要去拿這本圣經。」我說:「好,我一定給你注意。」 他是7月1號釋放的,當時看他釋放等于是沒有罪,連行政處分還不夠,跟紀律處分一樣,回家去了。果然不錯,過了不久,我也被釋放出來。回到家里,可是我失信了,到家以后把他忘了,兩三個月也沒給他寫信,當時我也沒有圣經。后來,他忽然來一封信,我打開一看,頭一句話:「弟兄!我奉主的名責備你,你失信了,不守信用,你已回去兩三個月,圣經在哪里?」哎呀!我很受責備,我就禱告。不多久,神給我預備了四十六本圣經。我馬上寫信到河南,請兩個弟兄去,因為圣經不好帶,查出來要沒收的,他們用各种方法,帶回來給這位弟兄送去了。后來听說國家信任他,請他到地委工作,他不干。他說:「我是基督徒了。」后來到南陽油田教小學,現在可能還在。 我講這一段見證,意思是說,里面生命的力量是強大的,三個老姐妹在逼迫之下,雖軟弱,但是不敢离棄主,我今天否認主的名,將來怎么見主呢?就把這個人的心打動了,沒有里面生命、圣靈的力量,是支持不住的。因此,我們事奉主,必須要從生命里著手。圣靈在里面教導,你這樣講話、這樣行事、這樣工作,問題來到,你這樣應付,里面有個老師,恩膏教訓引導,這是我為人的標准、工作的標准。如果我們不听老師的話,大毛病可以制止,小習慣卻制止不住,為什么?不請教老師,不叫老師管住你,認為小問題算不得什么,一句話沒有關系,一個意念沒有關系。沒有關系把你的生命壓了下去,事奉主摸不著路了。 你不到里面找老師,在外面兜圈子,哪里有路呢?別人的好技巧、好方法我們用不上。他有他的情況、他的背景、他的生活習慣,我們學不來。如果學來的話,那基哈西可學好了,猶大應該學好了。猶大跟著他的老師,耶穌沒有貪財吧!他為什么貪財呢?因為沒有耶穌。基哈西跟著老師,光嫌老師窮,沒衣服穿、沒錢花,机會一到,老師不要禮物,「你不要,你當傻瓜,我可不當傻瓜。」用欺騙的方法把錢、衣服拿過來,還裝作屬靈,往老師跟前一站,「老師你好吧?」「你從哪里來?」「我沒有到哪去!」「你去從那人的手中接受銀子和衣服時,我的心沒有和你同去嗎?」從此他的事奉完了,道路沒有了。 這不是說好榜樣不要效法,乃是說保惠師在里面。祂是樹,我們是枝子;祂是生命的源頭,我們是支流。和祂靠得越近,我們的生命越丰盛;越与主聯合,里頭越亮。誠于衷,行于外。你里面滿了溫柔謙卑,外邊還會驕傲嫉妒嗎?里面常与主同在,滿了平安喜樂,別人罵你,你還會生气嗎?根本不在乎了,為什么?我有主同在,心胸寬大,不再和人計較,自然就得胜了。 還有一次,我又乘火車,一上火車,旁邊坐一個做生意的人,要到南方去。他是第一次去,他問我:「你是哪里人?」我誠誠實實地講了。我已經兩天就沒睡覺了,上車就想坐在那里,甚至躺一會儿,休息休息。我想今天不傳福音,休息吧!圣靈說:「給他傳福音。」我不傳。為什么?太累了。他推推我,「哎,不要打瞌睡,談談。」「談什么?」「談上海怎么樣?」我勉強答复他,他問三句,我答复一句,我不談福音,一談福音沒有頭了,一談福音,我到那個地方兩個小時談不完,我也不能休息了,這是我的想法,不順服里面的教導。他推我好几次,看我不理他,他只好也打瞌睡了。 我還沒睡好,就到站了,我拿著包就下來(不是我的包,是同行老姐妹的包),我們好几個弟兄姐妹。到了地方以后,老姐妹說:「你把我的包拉開,里面有個木梳,我把頭梳一梳。」我一拉開皮包,「奶奶呀!你還吸香煙呢?」「你講笑話,我還吸香煙嗎!一輩子都沒吸過香煙。」「包里有香煙嘛!」「哪有這回事?我看看。」一看,我拿錯包了。「不是我的包,你把人家包拿下來了。」一看里面還有工作證、介紹信、糧票、手表,沒有鈔票。這麻煩了!住旅館還要工作證、介紹信的。他是到油田辦事的,沒有這些東西不是作難了嗎?万一想不通自殺的話,怎么辦?我害怕了:主啊!饒恕我,不肯傳福音,報應來到了。拿著包就到火車站去找站長,「剛才那個車才開走。我拿錯包了,能不能給我帶去?」「你這個人哪!火車站給你辦這個事情呢!我們不管你的事,要么你打車過去。」車開走了,往哪里送呢?主啊!饒恕我,我不順從你圣靈的感動,遭遇這個難處。過了三天以后,我赶到前面一個站,給當地教會談談,一看工作證,有地址,是湖南一個厂里的人,只好找一張福音單張,把東西包好,給人家寄回去了,到現在沒有音信,這是我不順服圣靈的感動,得到這個結果。這件事使我受責備,到現在還受控告呢!不听教師的話,能把福音傳好嗎?听老師的話,能碰釘子嗎? 我說過,我蒙召几十年,沒有摸到真正的事奉;主熬煉我那么多年,摸著一點。我出監以后,想要作大工作,主說不夠,把我擺在醫院里五年時間,那么忙碌的生活,我計算一下,每天上、下班最起碼跑六十八里地,肩部都是疼的,太忙了。這個手術室、那個手術室、藥庫、辦公室、藥厂整天跑,哪有工夫讀經禱告!哪曉得,在這忙碌當中,我与神的關系更加好起來,亮光出來了。我也沒有想到那些亮光能印成書,雖然寫下來,也不夠完全,沒有修改過,編輯也有很多錯誤,章節不准,不是我加上去的,這樣就傳出去了。 我回想到起初,主叫我寫亮光,感動一來,站半分鐘寫下來。有時候沒辦法,找個理由到衛生間去一下,在那里藏著寫一寫,寫好就扔在旁邊。哪知過了几年以后,別人發現,把它編出來,成了眾教會、眾信徒的引導与亮光。那几年哪有工夫聚會呀!有時下班早,飯也來不及吃。 有一次下班,過黃浦江往那邊農村去看望教會。在交通完后,忘記了時間,看看表快到十二點,后半夜就沒有船渡江了。我明天七點鐘上早班,船是六點開,過了船還有很多路,恐怕赶不上上班時間就要遲到了。但我從來沒有遲到過,因為醫院制度很嚴格,遲到的話,第一次記到黑板報上,第二次警告,還扣獎金、受處罰。我是基督徒,怎能遲到呢!等我跑到江邊赶上了最后一班船,下了船沒有公交車,只好跑路。跑到家里已是凌晨三點半,洗了洗因為太累就睡覺了。睡醒一看,离上班還有十八分鐘。從家里到醫院有九站路,不堵車的話,一般也需要二十到二十五分鐘。如果上班車一堵,半個小時、四十分鐘也不一定開到,這我怎么不遲到呢?我起來匆匆做個禱告,洗了臉把包一拿,就乘電車去。不到一分鐘就上了車,一看离上班還有十六分鐘,肯定要遲到了。但里面平安,「主啊!交給你了,你能行神跡啊!」 電車開一站,停下來到第二站,司机的思想開了小差,忘記了停車,因為是上班時間,乘客們就吵了起來。有個北方乘客魯莽地罵了起來,用肮臟話罵司机,把司机罵火了,「你罵吧!我一站也不停了,我不要當司机了,你們到公司反應去吧!老爺我也不要獎金了,司机我也干夠了。」拼命地開起來了,很恰巧也沒有紅燈。我在默禱,沒有幸災樂禍,我想開得再快也要遲到。司机加快速度開起來。我們醫院門口也不是終點站,「啪嚓」停了下來,這些人罵著下了車。我到辦公室一看,离上班時間還有半分鐘。「主啊!你配受敬拜,你是奇妙的主,為著你名的緣故,你叫一切人都耽誤時間,叫我不耽誤時間。」神偏護我們,不可能的就可能了。你与神交通好時,沒有一天沒有神跡的。你与神交通不好,不但沒有神跡,可能還有鬼跡,到處有魔鬼做工攪擾你,叫你懼怕、懮愁、發脾气,都來了。 叫人看,我那四五年在醫院工作是浪費了光陰,肢體們說:「弟兄!真可惜!你怎么受這么多熬煉,又到這里來干活?」我說:「我推不掉呀!」「你不干,堅決辭掉,怎么樣?」我說:「禱告禱告也沒有引導,人也不准我辭職,我只好干下去。」我沒有力量辭掉,環境也不許可,我只好低著頭干下去,「主啊!大概我不是一個傳道的料子,學會了坐監,還沒當好工人,再當十年八年工人,到老退休就算了。」 神知道你還沒學好功課,神說:你還想談工作,恐怕你一工作就要出問題,你要翅起尾巴造反,要建立獨立王國了。你的工作、你的范圍、你的團體、你的會點、你的牧區,都是你的,沒有神的了。所以,我把你放在這個地方,你是個工人,你的料子只會掃地、沖水瓶、端飯、洗碗,你不是個了不起的人。你還想講道嗎?你想得太多,把頭低下來掃地吧!你當囚犯當的不錯,再當個工人掃地吧!這一段時間雖然沒有其它事奉,反而有更重要的工作,更好的事奉顯出來了。 沒有想到,神的時候到了。在一九八四年底,正好是12月30號那一天,我在禱告:「主啊!當初你感動我,要叫我學習五年,今天是30號,過了明天就到第六年了,你的話如何應驗?我也不能辭職。但里面很平安,上午還是照常去上班。辦公室只有科長、護士長,我們三個人坐著。這天沒有人開刀,所以醫生也沒來,護士長与我們在談閑話。科長說:「XX啊,你太老實了!」「我哪里老實呢?」「老實的沒有肚臍眼了,太老實要吃虧的。」我說:「我沒有吃虧,工資也沒少我一分。」「沒少一分!少得多,像你這個料子,只拿四十塊錢,兩百塊錢也不夠。現在已經是開放的時候了,你不能辭職到社會上去,在菜場旁邊賣個香煙,賣個水果,一天賣三四塊錢,一個月還賣一百多塊錢呢!」 我說:「那我沒有辦法,人家不給我辭職嘛!」 「哪有這個道理?要你喝西北風啊!物价已經開始上漲,你看看吧!別人都開始買絨線、布匹、罐頭,你什么也不買,你沒有錢買吧?以后你還吃什么?老婆和孩子呢?還要讀書,學費也交不起了。」 我說:「謝謝你,科長,你同情我,但你不能幫我的忙啊!」「沒有的話,我非幫你的忙不行。」他把報紙一放,拉著護士到院部去。 我想,你怪熱心,你幫不上忙。不到二十分鐘,電話來了,「XXX,快來,人事科長答應你了,叫你辦手續哩!」我說:「真的嗎?」人事科長是公安局派下去的。他這么大方,真是要放我出去嗎!我去后一看,不是正科長,是副科長,「你給科長反映說工資太少,是嗎?」「全院就我最低了。」「我也不能加工資給你,現在開放了,你肯不肯辭職,作個體戶去賣水果、賣香煙可以吧?」我說:「只要准我辭職,那我都可以。」「那好,你坐下來吧!我給你算賬。」我看著鐘表,八分鐘就算好了。「補發你一個月的工資,從明天你就不要來上班了。」 我說:主啊!你奇妙得很!他非幫我的忙,真幫上了,叫我可以放下這個擔子事奉你了!在這一年當中,我哪也不出去,不找任何弟兄姐妹,在家里好好讀經禱告。算算我的錢,一天喝兩餐稀飯還夠,姐妹也同心,就這樣准備好了。 到了一九八五年1月3號,科長到我家里找我。我說:「科長!你來有什么事?」「這次幫你的忙,幫了倒忙,可倒霉了呀!我不了解你的情況。正科長回來后說:我們科里少了一個工人,一定向我要工人,向我大發脾气,『你又放虎歸山,他又傳教去了』,所以叫我來把你找回去,工資你放心。」 我說:「工資太少,不能養活家口。」 他說:「工資不少你的,津貼也可以。叫你打報告、打申請,要多少給多少。」 我說:「比院長多我也不去了。」 「你幫幫我的忙,我幫你的忙了。」 「你幫忙幫到底吧!我不能幫你的忙,我好容易回來了。」 他說:「科長不答應了。」 「不答應沒辦法,我辦完了手續。你給科長講講看,你說我不愿意去。」「科長非盯著我不行。」我說:「你幫我的忙幫到底吧!」正好我女儿在跟前,「我不叫爸爸去,爸爸年紀大了,我就是喝稀飯也要養活爸爸,叫市長來、局長來,我也不放了,我愿養我爸爸。」孩子一講話,他沒辦法了,「那好,算了,我倒霉了,幫個倒忙!」 有一次,有几個美國牧師到我家里,交通以后,有一個牧師說:「弟兄!你的牧區在哪里?」「中華大地都是我的牧區。」「你有沒有聚會點?」我說:「哪地方請,哪里就是我的聚會點。」「工人團體有沒有?」我說:「凡是在主里蒙召的人都是我的同工,我沒有工人團體。」他說:「你這樣事奉,到處傳道,冒險得很呢!」我說:「冒什么險呢?」「你到年老的時候,誰養活你?」我說:「到老了再說,沒人養活更好,我可以早回天家去。主沒有給我大恩賜,就這個小恩賜,哪里需要我去哪里供應。你得不得供應是主的問題,我去是隨著圣靈的感動,主叫我講什么我就講什么。就這樣,榮耀屬于主的,從東北到西南,從海島到山岭,多人得造就、得幫助,這不是我的本事,是圣靈的工作。我順服圣靈,難處、逼迫、危險多得很!有時被包圍起來,有時被關進監里,但是有主的手在里面,工作沒有被禁止,事奉沒有被停止。」 我多次想找個地方藏起來,不要再工作了,那是不可能的。我女儿對我說:「爸爸!你不要想藏了,你到深山老林也要把你找出來。你順服主,跑就跑、累就累吧!這是主給你的托付。」她的話印證了我的托付,我說:「主啊!既然女儿這樣講,是她看見了中國的需要,我也不能不承認,我的力量有限,恩賜、體力、知識有限,但你要用我,用到哪一天我不知道;多少時間我也不曉得;叫我講什么我不知道,我把自己擺在你手里,你看這一班同工需要什么,哪個弟兄姐妹需要什么。只有你知道,你是老師,我是學生。我只管預備,你叫我講我就講;你不叫我講,我就閉口不言。」 神在做工之前,總要先找到一個合用的器皿。祂注意的不是工作,工作容易得很!祂注意的是找著一個合祂心意的工人,再大、再難的工作,也容易成就。我們應當注意到神的手不是在工作上,而在我們工人身上。歷史告訴我們,在每一個時代,一個人被神造就好了,神就能夠借著他做成很大的工作。所以我們應當體貼主的心意,讓主在我們身上做更深造就的工作。 世上有一句話說:真正偉大的人,不知道自己偉大;真正對人類有貢獻的人,不覺得對人有貢獻。他只感覺他的人生就要這樣去追求,結果后面就會產生許多奇妙的工作來。挪亞當時絕對沒有想到自己比這些人都好,更沒有想到,為了保存性命,想辦法造出一個東西來可以保存自己不至滅亡。他沒有這個想法,他只想到自己要在這敗坏的人群中過一個圣洁的生活;人都离開神的時候,我要親近神、認識神;人都不敬拜神的時候,我要維持我的屬靈敬拜,活在神面前,竭力追求与神同行。所以神就啟示給他一個特別的事奉方式,就是造出一個方舟來。 方舟造好后,神的大計划就開始浩浩蕩蕩地往前推進,在這個世代洪流往前推進時,他們不受影響、不受沖擊,能夠安安然然地在方舟里敬拜神。外邊喊救命的、逃跑的,但在方舟里感覺不到,可能會听見聲音,但不能看,因為神把門關起來了。他在里面安安靜靜地与神交通,好像在地上一樣。每天帶著妻子、儿子、儿媳們敬拜神,他們真是一個標准的家庭教會了。因此在方舟里也不覺得拘束、孤獨,他們已成了習慣。這樣才能享受神的救恩,救恩是大的安息。 挪亞的意思是安息之意,什么叫安息?我能生活在神的旨意中,躺在神的手里,就無懮無慮、無惊無怕,這個人的生活就叫安息。他平常學會了,在罪惡的浪潮中安息在神的圣洁里,所以進到方舟里,照樣是安息的生活。 在平時不操練敬畏神,与神交通,等把你擺在一個特殊的環境時,你也不會与主交通。大難處臨到,你想不到專心禱告,要東奔西跑找門路想辦法了。一個人在神面前蒙恩,必須操練到一個地步,事奉神是我人生當中最神圣、崇高的一個生活方式。你把這個練成習慣后,再把你平常生活的習慣,在主感動之下擺在眾人面前,這不是你的習慣,是眾人生活、事奉神的一個模式。 我們是以工作為主,整天思想工作怎么做,怎么安排、組織、應付。應付了半天,自己里面沒有操練,也沒這個習慣,又緊張得很!怕工作出問題,費腦筋動思想,內心沒有安息,是不是?不是個習慣,是個責任。我上班是個任務,只要我工作不出問題,下班了松口气,到家里暢快暢快,睡睡覺,看看游戲,這是任務觀點,工作永遠做不好。他沒有把心扑在工作上,不希望下班,這是我的事業,我整天放在里邊,成了我的習慣,天長日久叫別人看見,是個工作的好模式。每個發明家都是這樣成功的吧?他把心扑上去,不認為這只是我的工作,而是變成了生活,工作、生活打成了一片。這樣,別人才能得著他工作的效益,看見工作和生活的价值。 我們怎么事奉神、見證神?就從你最平常的生活中,叫別人感覺著你走路不一樣;不是衣服、走法不一樣,乃是有個气派不一樣。你講的話,可能是同樣的話,也可能是向他問安,工作好不好呢?叫他听到以后,感覺這個聲音不平常,不帶假冒、虛偽、詭詐,他里面有了感應。你是個真人,是個沒有虛假的人,他能把心告訴你,向你敞開,有難處跟你談一談,甚至犯罪問題也給你談談,想從你取得個同意与不同意,這才是一個真見證神的人。 記得一九五零年時,我們學校旁邊有座山,上面有個工人培訓團體,當時名字叫「恩典院」。是宋尚節的一個大徒弟,有個姓張的老仆人辦的。宋尚節一生傳道,只有兩個同工,一個姓顧,一個姓張。姓張的專門培訓工人,辦神學院;姓顧的專心領奮興會,得恩賜醫病赶鬼。姓顧的,別人說他像宋尚節,又蹦又跳、又哭又喊又摔東西,我不太贊成他,他不夠慎重,像個演小丑的一樣。張老仆人專一培訓工人,肯定神圣得很!我想去拜訪他,別人傳說:你沒見過宋博士,他就是宋博士的代表,動作和宋博士一模一樣。我更羡慕了。 那一天主日上午,約了好几個同學,帶著渴慕的心上山去了。他很歡迎我們,叫我們坐在前邊。當時聚會人不太多,不到七八十個人,他的學生有四五十個,外邊去的有二三十個。他講講道就捶捶台子、摔茶杯、跺地板,茶杯一摔把我嚇一跳,台子一捶把我嚇一跳。我真沒有打瞌睡,也不可能打瞌睡。地板跺得鮮鮮響,差一點跺裂了,摔茶杯時茶水洒了一地,不過茶杯牢得很,沒有摔碎。但有一個問題,蹦也好、跳也好、摔也好,我只是吃惊,里面不受感動。我認罪:主啊!我怎么心這么硬呢?他這樣付代价講道,我里頭怎么不受感動呢?主啊!饒恕我的罪。再細細听、細細看,還是如此。整個主日聚會,我里面不受一點感動,我更認罪了。 聚完會下山,我說:「同學們為我禱告。」「你听得怎么樣?」「我這個人恐怕不能被神悅納了。」「你那么灰心干什么?」「我太硬了。」「怎么硬呢?」「今天上午人家講道時那么有勁,我怎么一點不受感動呢?光害怕一惊一惊的,我不心硬嗎?」他說:「我也是這樣的光景呀!」第三個也是如此。當時不明白,我們不配听道吧!以后也沒有机會听講道了。 過了一段時候,里面亮了,他有宋尚節外在的態度、舉動,沒有宋尚節里面的靈,所以外邊再蹦、再跳、再摔,人的心不受感動,不但我們不受感動,他的學生也沒一個受感動的,都低著頭不響。 過了几年以后,有一天,北方來了一個弟兄,到我家里。他就是我前邊講過的一個討飯傳福音的弟兄中,頭一個變賣財產的那個弟兄的侄儿,他是個外科醫生。他的叔父被關在監里,后來去世了,耶穌家庭也分散了。這個作侄子的,從前跟叔父一起生活。他叔父從圣靈得啟示,走上這條道路,以后被主感動几位弟兄同心合意,把這個路走了出來。很多弟兄姐妹都到他們當中,有好几百人,也有很多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大學生、教授、博士都到那里去。這個團體很出名,聞名全世界,并且在長江以北有二百七十多個這樣的家庭。 耶穌家庭在當時很令人景仰。當初創辦時,那一种屬靈气氛很好,政局改變后,不許他們存在,全都分散,有的已經被主接去。這個作侄子的忽然想起來:我叔叔的事業這么偉大,現在這樣銷聲匿跡很可惜呀!我要把它扶持起來,重新組織起來,仍然是個耶穌家庭,再重新發揮當年耶穌家庭那個屬靈的作用,影響中國教會。他有這個心愿,但是,怎么能夠發揮起來?找一些對耶穌家庭有了解、生活過的人,幫他指點指點,獻計獻策。他為著這事來找我,因為我媽媽在耶穌家庭生活過,我也在那里住過。他把這個意愿告訴我。我當時沒有答复,只說:「我們一同禱告吧!」禱告以后,我有感動說:「弟兄!你恢复這個團體,我百分之百贊成,我希望這個團體屬靈的气氛重新出現在中國教會里,起一個复興和影響的作用。當時那個團體影響了中國教會,是你叔叔帶起來的,別人看見你叔叔那個腳蹤真是好,跟上去了。但他是怎么辦起來的?他是否有心說:我要辦個屬靈團體,要影響全國教會,我作領袖。他有這個心沒有?他一點沒有這個心,他只是說:我要真正跟從主,要作完全人,要進天國,要變賣一切周濟窮人,再來背著十字架跟從主,愿意過一個單獨生活,和主聯合,要与主同行。就這樣,慢慢影響別人,別人跟上去了,跟著跟著把整個教會都帶了起來,是從這點出發的。」我說:「弟兄!你有這個感動沒有?你叔叔那個靈你有沒有?叫你今天破產的話,是圣靈的感動,還是叔叔的榜樣?耶穌家庭的牌子,是你叔叔挂上去的,還是別人給他挂起來的?」 他說:「我叔叔根本沒有想到這個牌子,別人看他們不要家了,看破世界一切來事奉主,破小家成大家,破世家成靈家,所以稱他們是耶穌家庭,這樣把名字喊出來了。」 我們兩個彼此敞開交通,談到這里時他忽然哭了,「主啊!饒恕我,我做錯了,我想恢复我叔叔的事業,叔叔的工作太好,一提叔叔的名字,沒有人不尊敬,我佩服我的叔叔,羡慕他的事業,因此想把他的事業恢复起來。我不是因為愛而追求你,我的出發點完全錯了。」痛痛地哭了一場,「我放下一切狂妄思想,我要回到家里,在那個小家里忠心事奉主。在給弟兄姐妹、給外邦人看病時,借我把主的愛表現出來,該怜憫的我怜憫,該幫助的我幫助,該勸勉的我勸勉,我能把這個做好,就算問心無愧了。」 過了好几年,我去看他,他在印一本書,是他叔叔的同工受感動寫的一本《雅歌默想》,很有亮光,他說:「我還沒印,就給別人知道了,很多人向我要。」他寫了很多名單,這是好事,但是他說:「我要考慮好誰配要這本書,我再給誰,誰不配我不給他。」 我說:「你怎么知道他配?他寫個信說給他一本,他不常和你在一起,路很遠,又不是知己的朋友,也不常在一起事奉,他配不配你怎么知道呢?」 他怎么說?「他肯向主奉獻他就配,我就給他一本,這個人光要書,一分錢不拿,他不配。」哦!以這個標准來評配与不配。 「那就是說,他奉獻多,就配得一本《雅歌默想》,配作一個愛主的門徒,那沒有錢奉獻的,就不配作一個愛主的門徒了?弟兄!你這种分配法在主面前說得過去嗎?為著一本書,我又沒有錢,借錢給你,就是奉獻嗎?」 「奉獻的錢多,我就印得多嘛!」我不再講什么話。我不能說:你這又錯了,他心里有感覺。 我說:「弟兄!你的書印好以后,要不要給我一本?」 「我應當給你一本。」 「為什么?我又沒有奉獻錢給你,今天我一分錢沒帶來,怎么也配得一本呢?」 「你跟著我叔叔,跟了一段時候,你是我們家里的老弟兄,我應當給你一本。」哦!這是按情面、按資格給的。 我們常會把眼睛看到工作上面,把事奉當成工作。一提事奉就要工作。一九九三年除夕,我在鄭州住,与一位姐妹辯論了大半天,辯什么呢?如何事奉主。我說:「我感覺著,要事奉主,先把工作雄心放下來,在神的面前好好對付自己、洁淨自己,謙卑、專誠地歸向主,把心先對付好,再談工作的事奉。」姐妹說:「不對,應當工作,不工作怎么好事奉呢?你不工作哪有愛主的心呢?工作就是愛主,工作就是事奉。」她強調得很!講了很多理由,我辯不過她,她口才比我好,腦子比我靈敏。但是她講的話,我不能說阿們! 我帶著一個困惑的心,這天夜里我到我的房間跪下來,「主啊!我沒有任何成見,我不能說姐妹不對,但我也不能說阿們!不管她怎么樣,你指示我人生怎么走法,我愿意事奉你,我必須事奉你,怎樣事奉你,走哪一條道路,哪一种方式,叫我能夠真正事奉你,你指示我一种。今天夜里,我伏在你面前,求主不要向我隱藏。」 一小時又一小時過去了,快到凌晨一點鐘,我的心沒一點意念,要听主的聲音,忽然有一個微小的聲音在我靈魂深處發出來,聲音很微小,但力量很強,确定了我跟從主的態度与正确方向,直到現在,是我追求主的唯一吸引力量。什么聲音?「孩子啊!你要清心愛我,我就滿意了!」就這一句話,我里面亮了,好像屋子里點著燈一樣,「主啊!感謝贊美你,我明白我的跟從方向了,我懂得我事奉的中心是什么了,叫我傾心愛你呀!」 從那一天晚上,我把我事奉的態度完全轉個方向,清心愛我的主,這是主滿足的。我能清心愛主了,我的工作就蒙主悅納,我的生活在神面前也蒙記念,這就是事奉主。我再不愛工作而忘記和主交通了。主說:你再忙、再有本事,我不滿意呀!我需要你到我腳前坐一會,給我談談心,把你的心敞開在我的面前,叫我摸一摸,哪點對,哪點不對,我也愿意把我的心敞開叫你看一看。 我才明白,主向我要求的是清心愛祂,我還沒有做到,但我常提醒自己,工作一多,工作欲一來時,我先提醒自己:你不要先忙著工作,你不是工作的人,你沒有工作本事,你也沒有工作恩賜,你的責任是要清心愛你的主!主為愛你的緣故舍命流血,為了愛你受多少苦難,從天上到地上,要工作的話用不著你,你是個無用之輩!是小人物!你能為主做什么?祂從天堂到馬槽、到埃及、拿撒勒,跑遍加利利、猶太全地,到處受人毀謗、逼迫,最后被人釘十字架,為著什么?就是為了愛你、尋找你呀!你能為主做什么?你有學問?有口才?有雄才大略?一樣也沒有,連你的心都治理不好,不能保守這顆心專誠愛主,經常偏于邪,混亂了、复雜了,又隱藏有偶像,你哪里配為主工作呀!你有什么能力為主工作?不要說為主工作,如果有國家主席、總統叫你去為他工作,你能做什么?你當警衛?你會給總統當警衛嗎?恐怕你還不懂得呢?你去當警衛,像傻瓜一樣。別人把總統老早就陷在网羅里,你還不覺察哩!那是經過特別訓練、特別觀察的。體力要訓練,腦力、眼力、听力要訓練,嗅覺也要訓練。知道元首的動作,往哪里去,他的一舉一動,你都要掌握住、了解到。哪一個人從你身邊走過,是個什么人?好人坏人?你心里有數,他看元首一眼,他是愛元首,還是要暗害你都曉得,你才配當他的警衛。 我們事奉天國的君王,我們生在罪中、長在罪中,神在榮耀、圣洁的天堂,我們來事奉神,能事奉好嗎?即使覺察到神要改變時代,我們能幫祂什么忙呢?沒有神的托付我們能轉變世代嗎?神不使用我們,我們能叫罪人悔改嗎?恐怕自己的親人也不能把他們帶悔改吧!因此我明白了:清心愛主是事奉主的基本關鍵。 以賽亞是個大先知,他屬靈的眼光比任何先知看得都遠,一直看到新天新地里去,全國百姓都尊敬他,君王也尊重他。有一天,主叫他看見异象,耶和華神坐在高高的寶座上,榮耀遮蓋大地,旁邊有天使撒拉弗侍立,兩個翅膀把臉蓋住,兩個翅膀把腳蓋住,兩個翅膀張開,傾听神的聲音,差遣一來,不假思考就飛著走了;差遣不來,動也不敢動,恭恭敬敬地站在寶座面前。 以賽亞明白了,他大喊起來:「禍哉!我滅亡了!」當他一來到神的面前,看見自己:我是滅亡的人,完全不正确、不圣洁,不配站在神面前,因為撒拉弗的侍立和我一比,把我比倒了,把我完全摔倒在地,我哪里是事奉神啊!我是滅亡的人,我有大禍了!我是嘴唇不洁的人,又住在嘴唇不洁的民中。我不是為主講話,我講道里有很多虛頭、驕傲、私欲的論斷!很多自尊心、自高心在里面。我不洁呀!又住在嘴唇不洁的民中,他們對我的稱贊也不是真稱贊,他們講我好,我是不洁的;他們講我坏,我更是不洁的呀! 人絕大部分的錯誤都在話語上。雅各說:「原來我們在許多事上都有過失;若有人在話語上沒有過失,他就是完全人,也能勒住自己的全身。舌頭是個罪惡的世界,能污穢全身,也能把生命的輪子點起來,并且是從地獄點起來的。」(雅 3:2,6)各地教會都有很多問題,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話語問題。事情本來沒那么嚴重,他們一傳,越傳越嚴重,到后來發生爭執,最后分裂、互相定罪。根据了解,不過是一句話傳錯了。因此一個事奉神的人,在話語上沒有受過對付的話,神不能用他,也不敢為主用,一用非出問題不行。青年工人很容易在這方面跌倒。 話語是極其重要的問題,不是小問題。事奉神,必須要學這一課。我們要叫神使用,必須叫撒拉弗拿著祭壇上的火來沾我們的舌頭,換句話說,燒我們的舌頭。一個人舌頭被燒以后,那不成啞巴了嗎?是的,不變成啞巴的人還不能為神說話,也不敢為神說話。啞巴不是肉身的啞巴,然后主開我們的口,我們才能為主說話。這話出來有能力、有亮光、有道路和事奉的模式,那就不是空話了。 話是從神口中出來的,怎能進入人的口呢?借著祭壇的火。真正奉獻的人,是被祭壇的火燒過的人。燒哪里?專燒我們的舌頭。舌頭燒過的人,算是奉獻的人;舌頭燒過的人,能為主傳話;舌頭沒有被燒過的人,不配為主說話,一說就出問題;一說就說出禍來;一說就會把人引到黑暗里去。 按不同教義說,「東方閃電」是异端。一听她們說的話就知道是假的、是錯的。有些人被「東方閃電」抓去后,先給你洗腦,整天給你談他們那一套話。我遇見几個從她們中間逃出來的人說:整天給你談,一個不行兩個,這叫車輪大戰,把你腦子談糊涂了,好听她的話,她才放心。异端的人都是話語先錯,說他有新亮光、新啟示、新异象、新道路。是真新、是假新呢?從他們的行動可以看出來,這個路不對,不是那回事。 解經、造就的書,若你沒有靈里的亮光,沒有以十字架為中心,看看要受迷惑的。有一本書,有道理、有新亮光,是新翻譯的,錯在哪里?他沒有以基督為元首,認為耶穌是第一個被造的,比耶和華還要低一等,他謬解歌羅西一章15節。不以主為元首還不錯誤嗎?另外,他的追求、事奉不是以十字架為中心。我听他在磁帶里大聲喊道:「十字架!兩千年了還講十字架,早已陳舊過時了,我們不再講十字架!」你看看,十字架若過時的話,還有什么赦罪功效呢?還有什么生命呢?什么果效都沒有了,不需要再信耶穌了。叫人都信李常受的話,你講的道再好,有路沒有呢?你能救人嗎?是他發明一個在常受里面得生命,他是這世代的大先知,還要奉常受主的名禱告。 有一次我到某地去,我本來不想去,他們迫切找我,我不能不交通。神給我的托付是:不管你是异端也好、極端也好,你們有需要,真愿意接受,我就給你們講,講我所領受的亮光,听不听是你的問題。后來我就去了,上午我講生命造就,給他們講道真省勁!為什么?讀一節圣經,兩分鐘還沒讀完,就是約翰福音第四章,主對撒瑪利亞婦人說:「我所賜的水要在他里頭成為泉源,直涌到永生。」我讀一句他們喊「哦!哈利路亞,阿們!」一喊我不能讀了,听他們喊吧!不喊了,我再讀。讀一句,他們又喊起來。講道也是如此,他們一听,合著他們的意,就喊:「哦!主啊!哈利路亞。」喊半分鐘,我休息半分鐘。一上午兩個小時,我講道還不到三刻鐘。最后禱告時,又喊:「常受主啊!常受主啊!」我卻是在禱告耶穌,基督是我的主。 下午我隨著感動講,把我所知道的李常受的錯誤都講出來。沒有人再喊哈利路亞了,他們听不听我不知道,頭都低著。負責弟兄在我旁邊坐著,拉拉我的衣襟,「弟兄!時間到了。」我也不管。負責弟兄又說;「弟兄!時間到了,縮短一點吧!我們還有聚會呢!」一連拉我三次,最后我才停下來。沒有人禱告,他們不禱告,我也不禱告,圣經一拿我走了。他們說:「弟兄!到那屋休息吧!」我出了那個門,里面弟兄宣布說:「散會以后,不准任何弟兄和他接触,反對李常受,打擊李常受,他的膽可不小!」這句話我听見了,我就走了。 李常受這個所謂的新亮光發出來以后,有好几個同工离開了他,并且他們寫出了一本批判他的小冊子,我看到了。這些年他們常來找我,為什么找我?因為在一本書上,我談了李常受是錯誤的,不知誰傳到他們手中。因著我攻擊李常受,他們發起禱告咒詛我,叫我生癌症死掉。禱告了一年多,不知道我是死是活,是健康或是生病。就開始打听我在哪里住,打听好以后,就派兩個弟兄看看我到底怎么樣,癌症快到末期了吧? 那一天,他們一按門鈴,我去開門。他們說:「我們找XX弟兄。」我說:「你們進來。」「他在不在家?」我說:「在。」「在哪里呀?」我說:「我就是。」兩個弟兄眼睛看著我,從頭看到腳。他們后來告訴我,是看我有沒有生病,看來看去一點不像生病的樣子,滿面紅光。 他們到屋里坐下,我問:「你們是從哪里來的?」他說:「我們是海島的。」我說:「你們來找我有什么事?」「我們憑愛心看望看望你。」我說:「好,謝謝你們。」正巧這時在房間里有一本离開李常受的長老批判李常受的文章,把李常受的錯誤揭露出來。我還沒看完,是主安排的吧!這個弟兄拿過來一看,批判李常受,他有興趣了,他不在我跟前看。他問:「你有沒有衛生間?」我說:「有衛生間。」他到衛生間去了。一去半小時沒出來。我也不好意思去喊門,我想弟兄是生病了。那個弟兄說:「他肚子不大好。」出來以后,洗洗手,他說:「弟兄!我到街上去一下好不好?」我說:「你做什么呢?買藥?我這有藥。」「我去有點事情。」「那你去吧!」一會儿回來了,手里拿一卷紙頭。他說:「弟兄!對不起,我把你這個小本子印了二十份。」「你印它干什么?」「我要拿回去給教會的同工看。」 這時候他才告訴我事情的原委,把來看我的目的都說了出來,我說:「那沒關系,你拿回去吧!」他回去以后把這些書發下去,大家看了以后,反過來為又我祝福起來。整天為我祝福,我也沒有蒙大福分,還有小毛病,家里還是那么窮,后來請我到他們當中去,每年都要去,有時一年去兩次。 他的話錯了,所以引導別人也都錯了,他要是啞巴的話,不會犯那么大的錯誤,他太會講了,他的思想、夢想、驕傲的心思變成了話語;一成了話語,就成了大禍害,更會影響多人走錯道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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